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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白天,那熊熊的火光也照红了周围大圈的停机坪,黑烟寥寥升起,舱内的物件在火焰中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时不时又有钢骨断裂坠落的轰鸣响起,这架飞机成为一个漆黑的空壳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远观停机坪的草坪上,原本机舱内大量的幸存者已经被安全救出,他们是通过应急舱门逃离这架燃烧的迫降飞机。
据说是有位猛人一脚就把舱门踹飞数十米远,其他的幸存者像是下饺子一样,连充气滑梯都没使,直接就往下蹦。除了少部分倒霉蛋崴了脚,大部分的人却是落地后屁事没有就一溜小跑离开了现场,把后续赶来的警员以及医护人员们都看傻眼了。
救护车以及大量的医护人员已经赶到现场,正在试图安置和检查那一批奇迹般从那机架残骸中逃出来的百余位幸存者。在检查的过程中,现场时不时有血压仪忽然爆掉,惊得医护人员们直呼我去,你怎么还没死,然后就虎扑上去要把该乘客按在担架上,直接往救护车里送...即使该乘客据理力争声称自己没什么问题,就是天生血压有点高!
细心的医护人员发现大部分披着保暖毯的乘客都出现了不同程度上的脱力、低血糖以及心动过速的状态,急救医生推测这大概是因为飞机迫降时的过于紧张,以及撤离时的慌乱消耗了幸存者的大量体力导致的,觉得问题不大,吊两瓶葡萄糖就行了。
但奈何出现这种状态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葡萄糖根本不够用,只能将就着一袋倒成三袋甚至四五袋用。机场的地勤也赶紧推着装满飞机盒饭的小推车到处乱逛,遇到人就发一瓶矿泉水和一份川航倾情赞助的盒饭。
麻椒鸡,红烧猪蹄,麻婆豆腐,再配上一小份泡菜和川式辣椒酱,起码这些外国乘客吃得都很开心,食欲暂且战胜了空难的恐慌,不少乘客都提出了再来一份的要求,机场都是拍胸脯表示随便吃,消费反正最后都会算在美联航的头上。
但也有部分的确是伤势过重的乘客无法融入这份大灾大难后的短暂和谐之中,最直接的案例就是那个在拯救飞机迫降中出力实在太多,甚至有些过了头的大男孩。
急救医生戴着白手套快步地走向不远处的救护车,他听说有一个年轻的中国乘客在下飞机的时候就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了,疑似进入了休克状态。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思考了不下七八种会在迫降时出现的症状,但就在准备去接触病人的时候,却被拦在了救护车的十米外。
“你们干什么?”急救医生愣神地看着面前挡住自己的两三个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彬彬有礼的男人,他们双手交叠在身前作势有些像是保镖,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是都清楚地写着:任何人都只能到此处,不可逾越。
“前面已经有一套完整的急救方案正在进行,受急救的遇难者身份特殊,所受的病情也特殊不方便透露,还请医生谅解。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还请医生折返去帮助其他更需要帮助的人吧,这里的情况已经得到了充分的控制,不牢您费心。”打头的中山装男士十分讲礼貌,逻辑清晰地给急救医生解释了情况。
急救医生抬头瞅了一眼救护车那边,休克的空难遇难者已经被送进里面了应该正在实施抢救,自己倒的确也是不适合中途加入进去...身份特殊?怎么个特殊法。他没乱猜,也不乱想,因为这的确跟他没太大干系,只是点了点头拉上口罩转身就离开了。
在急救医生离开后,中山装的男士又侧头看向了不远处,那几个在他眼里关心则乱的孩子又来了,带头的依旧是那个女生。
“不行。”中山装男士等待着那位女生走到近前来,提前摇头拒绝了,“李使司有令,不得任何事外之人接近急救现场,这关乎到受术者的安全,也关乎到一些机密的保护。”
“可我们不是事外之人。”站在中山装男士前面色微沉的苏茜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我们是他的同学,我认为我们有资格也有知情权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以及所处的处境。”
“不行。”中山装男士缓缓摇头,“关心则乱,各位都是应该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就连旁观也不行吗?”夏弥看了救护车那边一眼。
“现场已经有各位的一位同僚在进行旁观和监督了,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出的最大的退让了,还请各位秘党的朋友们不要让我们为难。”中山装男士说。
在十米外的救护车内,所谓的另一套急救方案的确正在进行。
救护车里林年坐在边上,静默地看着担架上后背插满银针的楚子航。
艾烟与不知名药草混合的气息填在宽敞的后车厢中,一身中山装的女子正站在担架上上身赤裸的楚子航身边,面色如水,拇指与食指腹间持一纤细银针,中指指腹抵住针身下段,落针。
楚子航的情况很不好。
这是林年在带他下飞机后简单诊断得到的结果,简而言之就是‘二度暴血’的过度负荷引起了楚子航的血统崩溃,严重一点就是进入了‘死侍化’的阶段,基因序列开始紊乱和并合,只不过是想着糟糕的方向趋同。
他突破了“临界血限”,开始滑落向无法自遏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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